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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盟军将至
华夏数千年历史里,“宰相”这个官职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同时,这个官职的存在有利有弊,很难说清它到底该不该存在。
宰相是皇帝不可或缺的重要助手,朝政国事许多方面,皇帝都必须交给宰相去办。
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经常当皇帝的朋友想必都清楚,一个国家每天会发生多少事,各个地方官府有多少民情民生军事等奏疏。
这还不包括转运,提举,提刑等各官署的奏疏,偌大的国家,每天要处理的奏疏最少数千份。
靠皇帝一个人去批阅处理,这皇帝在位绝对不超过两三年就挂,活活被累死。
哲宗赵煦为何如此短命,跟他日夜操劳国事有直接关系,朝廷正值废旧复新的紧要时期,赵煦更繁忙了,经常熬通宵处理国事,最后终于短寿,没到三十岁就驾崩。
后来的皇帝,比如明朝的开国君主朱元璋,他要集中皇权,索性将华夏数千年的相权彻底结束,于是拿胡惟庸开刀,明朝从此再也没有宰相。
可史书明确记载,明朝废除宰相制后,朱元璋每天要亲自批阅数千份奏疏,每天睡觉都不满三个时辰,而且常年不能休假,唯独过年和过寿能休息两天。
本来能长寿的洪武大帝,最终也只活到七十来岁便驾崩,说他是活活累死的也没毛病。
更讽刺的是,朱元璋死了没多久,他的儿子judy靖难即位,又对朝堂进行了一番改制。
这次改制,judy倒是没有恢复宰相制,而是改用内阁大学士制。
亲爹得罪了那么多人,屠刀证道,把华夏数千年的宰相制打下去了,结果儿子搞出个内阁制,弄出了一大群宰相,明朝帝王自此被内阁大学士们折腾得各种扭曲,各种奇葩。
赵孝骞对这个国家的思考很理智,他很清楚,眼下的大宋还是离不了宰相,更准确的说,离不了政事堂。
皇帝是必须要有人辅佐的,皇权过于集中,一叶障目之下做出某个糊涂昏庸的决定,下面的臣子没人敢反对,那么倒霉的就是天下百姓,偏偏皇帝还自以为英明,浑然不知自己昏庸祸国。
赵孝骞不觉得自己多英明,他很清楚,随着权力欲望的膨胀,未来的他或许也会做出昏庸糊涂的决定,所以他必须留几个忠直的臣子在身边,勇于劝谏自己的每一个糊涂决定。
可现在,章惇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他有私心,为了自己代表的党系,为了朝堂上拥护自己的群体,甚至为了天下豪强地主的利益,他劝谏赵孝骞的立场本身就歪了。
“章惇告病,朕希望他快点好起来,毕竟是三朝老臣,对大宋劳苦功高,朕唯愿他能活一百岁,岁岁平安。”赵孝骞深深地道。
面前的蔡京一怔,然后很快明白了官家的意思。
是的,希望他长寿,但官家没说他还能当宰相。
蔡京立马附和道:“是的,子厚先生对大宋呕心沥血,也该有一个好归宿,臣也希望他长命百岁。”
赵孝骞点点头,话已经说到了,蔡京也懂了,这就够了。
他担心的是,蔡京上位后不依不饶,对致仕的章惇赶尽杀绝。
赵孝骞虽然不喜欢章惇,也决定罢了章惇的宰相,可站在私人立场上,他对章惇没有仇怨,更没有必要闹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大家相处不合适,那就和平分手,你回家安心养老,朕继续当自己的皇帝。
赵孝骞接着道:“今日起,由你暂代章惇,署办朝政,一应国事,当须与政事堂的诸位商议解决。”
蔡京闻言大喜过望,立马双膝拜倒,感激哽咽道:“臣必不负官家厚望,定为大宋为官家死而后已!”
赵孝骞笑了笑,道:“朝堂上你多注意一下,如今西夏已灭,朝廷正积攒国力,准备北伐辽国,如此紧要的时期,朕不希望朝堂上陷入内斗,让大家都安分点,别给朕找麻烦。”
“是,臣一定约束朝臣,尤其是这两年里,臣会尽量淡化新旧两党的矛盾,让朝堂维持和睦,大家卯足了劲儿朝一块使,辅佐官家一统天下!”
赵孝骞深深看了他一眼,蔡京其实非常聪明,他很清楚朝堂的矛盾点在哪里,也知道如何化解和维持。
有这样的能力,已经足够当宰相了。
章惇在位时,朝堂上可是一片鸡飞狗跳,新旧两党的矛盾愈发激烈尖锐,很多矛盾还是章惇主动挑起的。
当然,章惇做这些事,是经过赵煦默许甚至授意的,废旧复新的国策,朝堂上自然是要经历一番清洗。
每一朝有每一朝的形势,如今大宋的形势,不需要清洗朝堂,反而需要安定稳固的朝局,集中力量对外,把大事办了。
章惇被时代淘汰,也在情理之中,天下大势已变,已经不需要他这把刀了。
说法很残酷无情,但这就是事实。
春风不度玉门关。
大宋朝堂风谲云诡,最高层正在经历影响国势的变动,但这些变动的消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西夏境内,却无人知晓。
就算知道了,这些将领们也不会表达什么立场,他们的任务是开疆拓土。
靖康二年,三月廿一,种建中率部攻破西夏都城兴庆府。
宋军入城,这座都城在城内又经历了一场血战。
城门城墙已破,西夏守军不得不退守城内,其中大半守军见大势已去,于是向宋军缴械投降,但还有小半守军宁死不降,与宋军在城内展开了残酷的巷战。
城内每一座民居,每一条巷道,每一个制高点,都成了双方将士拼死争夺的战场。
城内的许多百姓也参与进来,不可否认的是,国破家亡的最后关头,终究有一些人是不肯屈服于外敌的,他们的气节与舍生的精神,不能因为他们是敌人而轻视。
兴庆府城内,大多是党项羌人,这个民族颇具血性,无论军民皆骁勇善战。
种建中所部宋军入城后,城内的巷战对宋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正面战场上,宋军无惧一切外敌,敌人再强大,终究挡不住犀利的火器,一发便入魂。
但在城内的巷道里,宋军的火器难免出现了短板,火器的作用被限制了发挥,争夺巷道民居的战况十分激烈,宋军几乎是踏着尸首和鲜血才能艰难推进。
直到一个时辰后,宋军才彻底控制了全城,击杀了城内所有的西夏守军,这座西夏都城才完全落入宋军手中。
战后统计伤亡,宋军在攻城过程中,伤亡几乎没有,但在巷战时,却战死了两千余。
这个数字令种建中勃然大怒,尤感痛心,于是在刚刚送出报捷奏疏后,种建中立马又向汴京送去了一道请罪奏疏,请治指挥失当之罪。
占领兴庆府后,宋军将士来不及休整,立马出城列阵,迎击来自西凉府和宣化军司的西夏勤王援军。
几乎在宋军刚列好阵的同时,西夏勤王援军已至兴庆府城外。
又是一次正面战场的对决,胜负毫无悬念。
西夏援军被打得溃不成军,除了宋军的火器难以抵挡外,更重要的是,在两军开战之前,宋军将士便在阵前高呼西夏国主李乾顺及皇室权贵朝臣皆被生擒。
为了证实真伪,种建中特意下令,将绑缚了手脚的李乾顺扶上马,在两军阵前溜达了一圈。
然后,西夏勤王援军的士气瞬间崩了。
从将领到普通士卒,皆悲愤绝望,每个人都意识到,西夏国已亡。
国都被破,国主被擒,敌人还如此强大,入境横扫捭阖,摧枯拉朽,根本无人可挡,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接下来的两军交战,宋军赢得格外轻松,前阵刚齐射了几轮,西夏援军的后阵便出现了溃逃现象。
溃逃犹如传染病,一传十,十传百。
最后如瘟疫般蔓延,四万西夏援军,战死者一万余,剩下的全军溃败逃散,宋军乘胜追击百里,又歼灭了近万。
随着这支勤王援军的彻底兵败,西夏全境内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成规模建制的抵抗武装。
也就是说,种建中所部宋军,已经彻底掌控了西夏全境。
而与此同时,就在宋军攻破西夏都城,生擒国主李乾顺后,同为盟军的十万辽军,主帅耶律淳终于姗姗到任,开始接手这支兵马的指挥权。
可惜,一切都已经迟了。
宋军已经占领了西夏国都,生擒了国主,西夏的国库,兴庆府里皇室权贵朝臣的家产也被宋军搜刮干净,就连粮仓也被宋军占领后分了。
辽军新任主帅耶律淳闻报大怒,召集众将议事后,耶律淳几番思定,终于决定率军南下,直逼兴庆府。
现在辽军已尽失先机,宋军吃香的喝辣的,啥好处都让他们占了,辽军辛苦跑来,打了个寂寞,耶律淳当然不能忍。
现在耶律淳的手上还有最后一个筹码,那就是“宋辽联盟”。
两国联盟灭夏,打下来的疆土城池和钱粮,也该两国平分,没有吃独食的道理。
所以耶律淳必须率军继续南下,兵锋直指兴庆府。
十万大军压境,总归要让宋军从嘴里吐出点什么,不然耶律淳也无法对上京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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