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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我,小阁老,摄政天下 第三百一十二章 禅智寺悟道
熙丰七年,四月二十六。
云舒似锦,软风徐来。
江府,正堂。
自上而下,摆着几十把椅子。
凡入座者,或为一司主事,或为一州主官,或披绯袍,或挂紫衣,无一例外,都是颇为有名的人物。
其中,更是不乏一些淮东大族的主事人,都是典型的“地头蛇”。
却是昨日,江昭还乡得实在太迟,已近天黑,为免叨扰失礼,一干人达成了一致意见,于今日前来拜访。
左首。
江昭扶茶一引,浅呷了一口,淡淡向下望去。
仅是一眼,便有人心头一惊,心神为之一摄,连忙低头。
江昭见状,也不意外。
宰执天下者的仪态,何其不凡?
且不说入座者大都是五六品的小官,就算是真的三品紫袍,猛地被他注视一眼,也得心头一跳,暗中为之发憷。
不稀奇!
从上往下,连着扫了几眼,江昭暗自摇了摇头。
不认识!
除了转运使陈使,以及安抚副使羊轩以外,其余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
主要问题,还是这些人的身上。
他们的官位都太低了!
除了寥寥几人以外,十之八九的官员,都是五六品的小官而已。
以江昭的影响力,区区五六品,一句话就可轻松批量制造,根本就毫无难度。
除非是潜力实在不俗,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被他记住名字。
更何况,这还是地方上的五六品小官。
自入仕以来,江昭有一半左右的时间都在中枢任职,以常理论之,五六品的地方官甚至都没机会见他一面。
连一面之缘都没有,自然也就无从说起“认识”。
“呼!”
江昭沉吟着,轻吹一口茶,目光平和道:“宦海入仕,大起大落,实是不幸。”
“今为乡野布衣,尚蒙垂念,屈尊寒舍,实是让人蓬荜生辉,受宠若惊。”
“粗茶相待,还望莫嫌。”
“这——”
短短两句话,上上下下,几十人相视一眼,皆是有些意外。
“屈尊”二字,太过谦和了!
安抚副使羊轩反应颇快,扶手起身,有礼有节的说道:
“江公宰执天下,忧国忧民,日理万机。所谓自贬,也无非是暂且修养一二。屈尊二字,真乃折煞淮东官吏了,岂可如此啊?”
仅此一言,其余人也都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一礼,附和道:“江公此言,折煞下官了。”
屈尊!
这样的词,不是淮东官员能受得起的。
大相公江昭自贬,相位更替,乃是宦海一等一的大事。
若是有人消息不太通达,亦或是脑子太“木”,恐怕还真就会以为宦海就此大变,江大相公就此落魄不堪。
但,淮东官员都是明白人。
事实上,即便江昭遭贬,其影响力也仍是存续。
一方面,江大相公的门生故吏,乃是真正的遍布天下。
宰执天下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古往今来,无论是文人书生,亦或是劳苦庶民,大都是这么说的。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究其缘由,盖因没有大量门生故吏的支撑,就算是真的坐上了大相公的位置,也注定会是德不配位、名不副实。
这一点,李迪、吕蒙正两位大相公,都是典型的例子。
李迪是公认的实权不大,就连史书上都记载了其“空有相位而无相权”,堪称是被钉死在了耻辱柱上,为千古奇耻大辱。
吕蒙正的手段倒是不差。
不过,此人的宦海仕途实在是太过揠苗助长,仅仅入仕六年就宰执天下,门生故吏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当然,这仅仅是个例。
除了李迪、吕蒙正一样较为极端的例子以外,其余的宰辅大相公,或多或少都称得上一句“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无非是水分有大有小而已。
而江昭,俨然就是毫无水分的存在。
其门生故吏,就算是在一众宰辅大相公之中,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无它,江昭文武通吃!
作为百年国祚,唯一一位在开疆拓土上取得重大进展的臣子,一点也不夸张的说,江昭几乎是吃尽了开疆拓土的政治红利。
熙河、熙丰两次拓土,实属是为江昭攒下了相当一批文武故吏。
其中,更是有顾廷烨、王韶两大军方巨头。
非但如此,熙河路、陕西路、燕云路、河东路、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以及西南都护府,但凡是涉及边疆的重镇,无一例外,都有江昭的人。
甚至于,就连光复燕云的拓土功臣,也大都承过江昭的恩。
这还单是武将。
文臣一方,江昭两次主持恩科,担任主考官。
吏治革新,更是一次罕有的人事大动作。
这其中,江系是否趁机塞进去了人,又塞了多少人,以及又有多少人承了江昭的恩,无人可知。
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些人都是其无形中的政治底蕴。
非但如此,江昭更是上一任大相公韩章的唯一弟子。
其手上,有着韩大相公留下的大量门生故吏。
且知,韩大相公可是宰执天下十余年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积累几十年的门生故吏,岂会一般?
主持恩科、吏治革新、继承故吏,仅此三项,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机缘。
自然而然的,江昭的门生故吏、政治底蕴,也就达到了一种相当恐怖的地步。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另一方面,就目前来说,政治局势有点过于奇怪。
就常规而言,上头老大都被贬了,肯定是会殃及池鱼,下面人也得跟着遭殃。
但事实就是,上头并没有传来任何与之相关的动静。
大相公自是贬了,但其门生故吏却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仍是高居庙堂。
非但如此,燕王赵伸还被破格立为了太子。
一般来说,封建时代的太子都在十岁以上。
这主要是幼子容易夭折的缘故。
然而,小皇子赵伸竟是五岁就被立为储君!
而且,根据小道消息,赵伸被立为太子,其主要缘由就是大相公作的一篇《送燕王赵伸序》。
相传,官家为之心生触动,就此有了立储的决定。
也就是说,燕王被立为太子,其实是受到了大相公的影响。
人人皆知,燕王赵伸乃是大相公一手带大的皇子。
大相公自贬,燕王不被牵连也就算了,反而被立为了太子?
这就让人有点迷糊。
按理来说,大相公遭贬,肯定是有官家的手笔。
也即,官家对大相公心有不满,故而意欲贬之。
可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影响立储格局,官家还是对其言听计从。
这两者,实在是有点相违,让人心头不免猜测起来——大相公自贬,有没有隐情?
毕竟,大相公是自贬,而不是被贬!
这也能一定程度上说明一些问题。
此外,不管有没有隐情,都不能否认一点。
也即,大相公对朝堂还有相当之高的影响力。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且不乏有高居庙堂者。
从小带到大的皇子被立为太子。
凡此二者,无一不是大相公对庙堂影响力的表现。
有此影响力,就算是江大相公是真的遭贬,十之八九恐怕也还能有二次宰执天下的机会。
毕竟,江昭也就三十五岁而已。
且知庆历五年,韩大相公主持庆历新政,遭贬。
彼时,韩大相公三十七岁。
其后,辗转十二年,韩大相公四十有九,二次入京,入阁拜相,就此达成了宰执天下十余年的成就。
江大相公是三十五岁贬谪,还年轻两岁呢!
此情此景,何似当年?
淮东官吏也不是傻子,自然是不敢轻慢半分。
特别是淮东大族的主事人,更是恭谨非常。
毕竟,都是一方大族,肯定是走“长线投资”。
就算是江昭真的贬谪几十年,地方大族也熬的起。
大相公的前途,光明着呢!
“都坐吧!”
江昭摇着头,压了压手。
他也就是随口敲打一下淮东大族和官员而已。
就实际而言,大相公自贬,也仍是其他人万万不可及的存在。
不过,也不排除偶尔会有一些不开眼的人,脑子生了病,可能会认为江氏一族有了走下坡路的趋势,准备搞些小动作。
这种杂七杂八的小事,江昭自是无心关注,可也不想平白被人惹来惹去。
为此,却是有心敲打一二。
大相公自贬,也是大相公!
甚至于,江昭身上还挂着一“太傅”的职位呢!
“嗯——”
江昭沉吟着,扫视一眼,见有不少人都一副有意问询的模样,心下了然,主动开口道:
“料来,江某自贬,尔等心中也有不少疑惑。”
“既有疑惑,大可说上一说。”
“如此,也可免却心中忧虑。”
这却是关于朝政的事情。
一位大相公自贬,可能影响的政治震动实在是太大。
更何况,这人还是江昭。
江大相公的政令,对于江山社稷的影响可是相当之大。
以往之政,是否会就此更改?
变法新政,否会继续下去?
淮南东路,就此是否会遭到打压?
凡此种种,都不免让人心头慌张。
此次,江昭还乡,几乎是聚齐了淮东较为有影响力的官吏。
其中,固然大都是攀附的心思,但也不乏有人心头慌张,希冀从中打听到一定的消息,以便于应对。
“这——”
一声落定,不时有人相视一眼。
其后,一人起身,恭谨一礼:“敢问大相公,新政可还会继续?”
“自是会的。”江昭点头,却是并未过多解释。
有些事情,下面人要的仅仅是答案而已。
“敢问大相公,庙堂局势如何?”一人起身,连忙问道。
不少人连忙望过去。
这也是他们的疑惑。
通过庙堂局势,基本上就可了解九成以上的事情。
“乱不起来,一切如常。”江昭平静道。
乱不起来!
几十人相视一眼,皆是一震。
难道……
“敢问大相公,为何要主动自贬?”一人连忙起身,恭谨问道。
却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尚且稚嫩。
“这还不到该说的时候。”江昭摇头道:“其中缘由,时机合适,尔等自会知晓的。”
有些事情,还不能解开谜题。
自贬一事,核心点就是涉及官家重症不治。
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乱传的。
好在,这种事情,众人也从来不指望江昭详细解答。
他们之所以问这话,主要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而已。
却见堂中几十人,皆是面有了然之色。
果然!
大相公自贬一事,有隐情。
毕竟,大相公说的是“其中缘由”。
有缘由,肯定也就有内情。
结合上头乱不起来,一切如常的消息,答案自是不言而喻。
三五十人,一时皆是松了口气。
大相公自贬有隐情,那事情就是一目了然。
而且,大概率是没有政治清算的因素。
这也就意味着,大相公迟早还能继续起复!
“好了。”
连着答了三个问题,人心已定,江昭也没了继续说话的意思。
一挥手,却是道:“宦海为官,庶政要紧。”
“若是就此耽搁了庶政,江某不免于心不安。”
“尔等好意,江某都已收到,也就不一一拜谢了。”
短短几句话,颇有逐客令的意思。
不过,堂中众人却是颇为高兴。
江昭收了好意,此次拜访也就称得上功德圆满。
兼而与大相公的段位差距太大了,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大相公相处,就此告辞,也不见得是坏事。
于是乎,皆是起身一礼:“江公言之有理,恕下官失礼。”
“江公言之有理,恕下官失礼。”不时有人连连附和。
“嗯。”
江昭淡淡点头。
难得还乡修养,主要还是得以舒适为主,他自然也没兴致搞什么人情世故。
“哈哈。”
一声朗笑,主位上从未发话的江志,一步起身,满脸的笑意:“诸位,有礼了。”
其后,便主动承担起了送客的责任。
几十人起身,相互说笑着,缓步向外走去。
而江志,俨然就是无可置疑的核心。
要想与大相公结交,实在是太难。
也因此,相较于大相公江昭来说,江志才是真正的主要结交者。
日复一日。
熙丰七年,五月十二。
禅智寺。
却说大业元年,隋炀帝大兴土木,耗资劳民,责令兴修运河,南通江表、北达河洛。
这,也即邗沟、通济渠、永济渠、江南河的修贯。
其中,永济渠、江南河都太过绵长,耗时较久,一者凿了三年,一者凿了五年。
而邗沟与通济渠,一者连通淮水与长江,一者连通淮水与黄河,却是较短一些,仅是一年便已连通。
就此,隋炀帝便泛舟江淮。
禅智寺,就是其暂设的行宫!
相传,行宫的本来的名字是“上方宫”。
可一次沉寐,隋炀帝梦到了古佛,佛为其讲经,让其大为触动。
为此,却是决定为行宫更名。
自此,也就有了禅智寺。
作为君王行宫,禅智寺的规模不可谓不大。
说是寺,但粗略一观,大小寺房,左右木舍,就足有一百道以上。
此外,更有寺田、水池、石桥、碑文.....
规模之大,实是非同小可。
就连赫赫有名的“竹西八景”,其实也都在禅智寺。
三绝碑、月明桥、竹西亭、蜀井、昆丘台、芍药圃、吕祖照面池哦,不对!
没有八景,仅有七景!
八景之末,乃是“苏诗石刻”。
苏轼从未遭过贬谪,也从未来过淮左,“苏诗石刻”自然也就无从说起。
“江公,这就是竹西铺。”
一声轻呼,却是禅智寺的主持无择。
老主持五十来岁的样子,一举一动颇为轻缓,包容而静穆,自有一股祥和风范。
此人,也是佛道影响力较大的人物之一,堪称有名有姓的存在。
“竹西铺!”
竹西铺,也叫竹西亭。
淮东人称之为铺,主要是其连南通北,兼有“驿站”的职能属性,乃是中枢钦定的驿站之一。
“呼!”
“倒是许久没来了。”
江昭注目过去,长舒一口气,眼中不乏追忆之色。
年少时,他没少来竹西铺。
无它,竹西铺一片疏朗,自有一股寥廓之意。
若是约上三五好友,自然就会有一种独特的“论道”意味。
“嗯——”
大致注目了两眼,江昭就点了点头:“就这儿吧。”
无择主持双手合十,颇为祥和的说道:“江公若有需求,大可让人来唤老衲,老衲定是无有不应。”
“也好。”江昭淡淡点头。
无择主持识相一礼,默默退了下去。
上上下下,唯余低低蝉鸣,一时无人。
江昭注目着,心头一动。
这几天,他倒是难得的清闲下来。
大相公之名,天下闻名,时常会有人来拜访。
或文人,或士人,或自认才高八斗、壮志难酬者……
对于这些人,江昭都并未接见。
堂堂大相公,岂是想见就见的,那不成了青楼女子了?
就此,江昭连着歇了十余日,罕有的休闲了起来。
不过,闲暇之际,脑子也不免活络起来。
就在昨日,江昭灵光一现,却是翻起了地理文献。
翻地理文献干什么呢?
查地名!
查地名干什么呢?
悟道!
却说后世的明代有一奇人,名为王阳明,龙场悟道,就此被人称为圣人,可谓相当羡煞旁人。
江昭准备效仿一二。
也悟道!
王阳明悟道心学,知行合一,被称为心学之祖。
江某人也悟道,悟数学、物理、生物、化学……
这,应该也能称宗做祖吧?
恰好,悟道的内容也有一部分是江昭准备编写的教材。
两者一起,非但不耽误事,还能搞一波千古佳话。
类似于“一不小心砸到江昭头的苹果”、“江昭种的豌豆田”什么的,都是相当有意思的操作。
而主动翻地理文献,查找地名,主要是为了有“格调”。
悟道一事,一向都与地名挂钩。
龙场悟道,其悟道地是龙场驿站,也就由此得名。
江昭也悟道,地名自然是不能差的。
不然,千年以后,格调上未免就差了一点。
而禅智寺,就是淮左之地较为有“格调”的地点,且恰好也是驿站。
这不,江昭就来了!
这就叫什么来着,禅智寺悟道!
淮左,安抚司。
“桑、麻、棉……”
安抚使王拱辰拊掌,不禁点头道:“好,好啊!”
“淮东水足,恰好可供桑蚕生长。改稻为桑,当为大政绩!”
“大人真神人也!”属官吴庸连连附和,称赞道。
“不过……”吴庸似是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王拱辰望过去:“怎么?”
“两淮种植稻米已久,蓦然下令种桑,怕是会有人公然反对啊!”吴庸不无担心的说道。
“哼!”
王拱辰大袖一挥,毅然道:“无碍。”
“为了政绩,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算是有人阻拦,还能影响安抚司的政令?”
“安抚司,就是淮东的天!”
《知否:我,小阁老,摄政天下》花雪飘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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