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产力革命

人在秦时，趋吉避凶 第19章 ,生产力革命

“赵高，你带人去尚方，将公输仇和相里贯两位大夫请来！”

短暂的震惊之后，嬴政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便对赵高下令道，语气难掩急切。

“诺。”

赵高也不敢有任何怠慢，带着嬴政的命令便快步走出了朝议殿，并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尚方而去。

朝议殿内，许青环视了一圈神色惊讶的群臣，尤其是在注意到军方武将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变了之后，心中便明白今日自己的相邦之位绝对是稳了。

大计考核之法的确影响了军方的利益，但同样这件事并非是绝对的，不是任何人都是天生的将领，这些武将家族的后人之中，也有不少弃武从文人，最出名的就是蒙武的小儿子，蒙恬的弟弟蒙毅了。

军功爵位制的确能够极大的激发将士的士气和勇气，但是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出路的话，谁会想要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战场上拼杀？

所以大计考核之法从长远来看，对于武将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只不过初看最为得利的是文官，所以他必须要拿出能够满足武将利益的东西，从而让武将心中平衡。

“大王，公输仇和相里贯两位大夫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到来，在此之前臣以为可以继续该由谁来担任相邦进行商议。”

许青转身看向嬴政，再度拱手说道。

嬴政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在继续讨论相邦该由谁担任的话题，按照他和许青的计划安排，他的确应该趁着文武都处于惊愕之中，与许青将今日这台戏唱完。

但嬴政怎么也没想到许青竟然会拿出成熟的铁器冶炼之法，导致他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相邦之位上了，满心都是想要知道许青所拿出来的铁器冶炼之法到底是真是假，毕竟这件事对于秦国而言太过于重要了。

如果铁器真的能够在秦国普及，那意味着秦国从军事到农耕的方方面面都将产生一个无法估量的巨变。

对于想要一统六国，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国都的嬴政而言，这铁器冶炼之法太重要了。

“不急，等到公输仇和相里贯来了之后，确定昭明君你所提出的冶炼之法真的远超六国之后，我们再进行商议。”嬴政摆了摆手说道。

群臣看着有些心急的嬴政和位于殿中央的许青，也逐渐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看向许青的眼神逐渐变化着，最终只剩下了心中的感慨和无奈。

“大王所言在理，应当先确定铁器冶炼之法是否为真。”蒙骜也紧跟着说道。

其余武将们也是既期待又紧张，翘首以盼等着赵高将公输仇和相里贯带来，拿出能够证明许青冶炼之法的成品来。

文官们看向许青的眼神有些感慨，今日朝议到现在，他们的心态已经发生了三次剧烈的波动了。

从同心协力要反对许青担任相邦，再到大计考核之法提出后一致决定支持许青担任相邦，再到现在得知许青野心后的惊讶。

他们以为许青提出大计考核之法是彻底要跟武将划清界限，但现在又提出的冶炼之法，无疑是在给武将划分利益。

这就意味着，许青并非是想要和吕不韦一样，做一个文官相邦，而是想要成为一个得到文武支持的百官之首，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虽然许青和武将暧昧不清的情况，依旧让不少文官感到担心，但像是姚贾、昌文君、治粟内史等聪明人心里已经完全不反对许青担任相邦了。

一个能够团结秦国文武、士人和宗室的相邦，这不仅能够推动大计考核之法的落实，更能够最大程度上的避免秦国再内耗，从而团结一切力量支持秦国完成东出之志。

那可是一统天下啊，只要这个宏大的目标在他们这一代完成，哪怕他们再怎么碌碌无为，史书上也必然能够留下他们一个名字。至于他们这些有才能的人，必不可少的要在史书上留下浓厚重彩的一笔。

想到这里，群臣便感到一阵激动，看向嬴政和许青的眼神充满了火热。

当真是上天赐予他们秦国一个明君和能臣啊！

“这也就是百家之首道家的底蕴吗？若是这完整的铁器冶炼之法是真的，那么秦国或许将要再出现一个张仪，一个得到文武全部支持相邦了。”

蒙骜看着许青，心中忍不住感慨道。

许青并不知道蒙骜以及群臣心里想的，他被群臣那期待又热烈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完整的铁器冶炼之法的意义，许青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嬴政和群臣的反应还是超出他的预料了。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

站在数千年人类科学文化底蕴之上的许青，心中忍不住嘚瑟了起来。尽管他在具体的治国之上比不上这些精英，但论对世界的认识，这个世界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他。

这是一个来自几千年以来最好的时代的人的自信。

不过见这么多人都在等着，许青自然也没有说下去，也跟着一起等待共输出和相里贯。

眨眼间，原本还热闹非凡、议论纷纷的朝议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包括许青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盯着朝议殿的门口，期待着赵高带着公输仇和相里贯而来。

在半个时辰之后，寂静的朝议殿外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嬴政、蒙骜和其余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期待的精光，纷纷抬头看向殿外，看着外面快步走来的赵高以及公输仇和相里贯三人，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赵高三人也迈入朝议殿之中。

公输仇和相里贯二人是第一次来到这所代表着秦国最高权力的殿宇之中，尤其是又被群臣这般盯着，心中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害怕，呼吸都不由得放慢了起来，走起路来有些颤颤巍巍的。

二人手中捧着两个盒子，小步在殿内走着，不由得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许青。

许青看着被吓到的二人，对着二人微微点头，示意不用担心。

见状，二人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走起路来也不再颤颤巍巍的，神色恭敬的走到了殿中央。

“臣公输仇（相里贯）拜见大王。”二人举着手中的盒子行礼道。

“不必多礼，昭明君说你们二人能够验证他所献上的铁器冶炼之术是否为真？此话可是真的？”嬴政也心急的没有在顾及礼仪什么的，直接开口问道。

“昭明君所言不假，臣二人的确有办法证明，还请大王稍等片刻。”

相里贯和公输仇二人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后，从中取出了两块锃光瓦亮的铁块来。

“大王，这两块铁块乃是昨日我们两人按照昭明君所说之法，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所冶炼出来的铁块。因为我们二人也是第一次冶炼，所以有些不熟悉，才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

“但这并没有影响铁块的质量，无论是硬度还是其他各方面，我二人敢担保，此铁远超山东六国所冶炼的铁器！”

相里贯举着手中的铁块，高声说道。

“臣可以拿我公输家全族人口担保，昭明君的冶炼之法远超山东六国，而且极为成熟完整。若是以此推广，我大秦军队的实力定然要更进一步。”

公输仇也紧跟着说道。

二人话音落下后，嬴政和群臣齐齐看向了二人手中的铁块，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也能看出这两个铁块的与众不同。

嬴政对着赵高点了点头，赵高领会走下台阶，从相里贯手中拿过铁块，小心翼翼的呈到了嬴政面前。

摸着手中沉甸甸、硬邦邦的铁块，嬴政眼中精光大作，嘴角扬起，根本无法压下。

“昭明君当真是再为我大秦立下一大功啊，有此冶炼之法，我大秦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将会给我大秦带来前所未有的益处啊！”嬴政拿着手中的铁块，欣喜的说道。

蒙骜看着对铁块爱不释手的嬴政，当即上前一步将公输仇手中的铁块也拿了过来，认真的观详掂量了起来。

“神物，这简直是神物啊！老夫从未见过如此神物！”蒙骜欣喜的说道。

其余武将也顾不上朝堂礼仪了，纷纷围住蒙骜，神色紧张的看着对方手中的铁块，手快的人更是上手摸了摸。

他们作为将领常年和兵器打交道，虽然不会冶炼，也无法专业的分辨武器的成分，但好的武器和原料，他们只需要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若是秦军上下都有许青所提供的冶炼之法，将武器甲胄全部更换为铁的，那本就骁勇善战的秦军是真的如虎添翼了。

强盛的国力、高昂的士气和先进的武器甲胄，再加上秦国如此之多的猛将统帅。

山东六国，将会再无和他们秦军一较高下的能力。

此时，他们心里满心都是许青带来铁器冶炼之法的兴奋，早已忘记了先前对许青的不满。

同时，军方这些武将们也都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必须要和许青搞好关系，先是军医后是铁器，谁敢保证许青的脑子里不会还有其他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

所以他们必须要和许青搞好关系，至于大计考核之法，只要许青不完全动摇二十等军功爵位制的基础，他们还是能够接受的。

“大王，臣是否能够一观这铁块呢？”治粟内史站出来说道。

“嗯？”

嬴政和蒙骜等武将纷纷看向治粟内史，眼中闪烁着疑惑之色。

治粟内史一个掌管钱粮的文官怎么对铁块感兴趣了？

“昭明君冶炼之法的成品如此不凡，臣想着是否可以将其用于农具制作呢？铁器的硬度远高于青铜，若是造价再低于青铜，若是制作为农具，这将极大便利于我秦国农耕，绝对能够让我秦国粮产提高最少一成！”

治粟内史面对众人的疑惑，缓缓的开口说道。

如今秦国的农具全部都是青铜铸造，然而青铜农具不仅造价高，而且使用起来磨损厉害。

若是用铁器制造更硬更耐用的农具，这不仅是百姓农耕成本的降低，更能够方便百姓开垦荒地。

郑国所督造的关中水渠马上就要修建好了，再搭配上铁制农具，那关中将会成为一片肥沃产粮之地，秦国将再不会缺少粮食了。

闻言，嬴政眼中再度闪过一抹微光，神色期待的看向了许青，等候着许青的回答、

“治粟内史的问题是个好问题，我可以说完全没有问题。先前我教给公输大夫和相里大夫冶炼之术的时候，就让他们试着打造出铁制农具的样品，应该就在这两日了。”

许青对着嬴政拱了拱手，笑着看向群臣说道。

闻言，众人神色更加激动了起来，他们都是秦国的官员，虽然内部也会争斗，但心中忠心的还是秦国。

有利于秦国国力增长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是兴奋的说道。

“相里大夫，公输大夫，铁制农具制作的如何了？”

嬴政看向公输仇二人，压住心中的激动，维持着帝王威仪，声音不急不慢的问道。

“回禀大王，样品已经连夜制造出来，如今正在风吹打磨，明日便可以用于实地检验。”相里贯说道。

文官们闻言眼中闪过精光，神色更加兴奋了起来。

铁质农具能行，在加上大计考核之法，等到他们转任地方之后，那将会很快做出政绩出来的。毕竟刚才许青的简单口述之中，地方稳定、富足以及百姓是否安居都是重要的考核内容，而这一切的基础都离不开粮食。

粮食产量多了，百姓吃饱了谁还会闹事？同时官府的粮仓也充足了，这政绩不是蹭蹭上涨吗？

许青真就是他们的老父亲啊，考虑的如此周全，比亲爹还亲啊！

“新式铁质武器也在打造之中，最晚后日便能够打造出来。”公输仇也沉声说道。

这下轮到武将们兴奋了，一个个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目光期待的看着许青和公输仇，心里忍不住打起了小九九。

“肃静！”

郎中令看着隐约有些混乱的朝议，当即便敲响了身旁的铜钟，高声喊道。

文武群臣们纷纷收起了脸上笑容，重新回到了的自己的位置上，只留下了位于殿中央的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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