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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屋
噬恶演武,诸天除魔 第498章 天地宫大宴,下毒的手艺
天光破晓,鸟雀欢叫。
飞虫萦绕在草间,楼宇宫殿的琉璃瓦片,都熠熠生辉。
楚天舒身为神医,很受看重,为他安排了一整座宫殿为客房,就在灵药殿旁边。
他去取用灵药,研究药性,都比较方便。
近来每天清晨,他为“天官”施针,中午为其熬药,下午继续研究药性,琢磨药方。
傍晚时,他就会紧闭殿门,屏退侍女,每每一夜过去,殿内都是药香扑鼻。
据侍女上报,这位神医似乎爱在药香中入眠。
地宰很是大度,让人不要窥探神医手段,凡行医者,岂能没有秘方呢?若被窥探,只怕恶了交情。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楚天舒每晚都会感受到,地宰用法坛之力窥探自己。
有时一晚窥探一刻钟,有时窥探两三次,合计能有半个时辰。
楚天舒佯作不知,每被窥探时,他都在正儿八经研究药方。
然而别的时间……
他主要在研究白鹤传讯而来的“毒术”。
药亦是毒之源,天地二宫灵药,他随处取用,炼药的副产品,自然更是可以随意处置。
毒是侵害之意,天地交泰为药,相伐侵害为毒。
说起来简单,其实一味药材里面,到底有多少种气息交态纠缠,这是很难分清的。
鬼门巫医,讲究的是求一得纯,直接以符咒念力,提纯其中一种有药效的物质,别的全部摒弃。
每个药方所用的药材种类,往往控制在很有限的程度,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当初,楚天舒在南北朝世界,看到那帮人把药方里的药材列到上百味,才会那么震惊。
练毒,反而不能这么纯粹,纯粹的毒,过于容易被发现。
因此,老家的高明毒术,追求的往往是越练越繁奥。
某种意义上来说,老家的医术和毒术,共通之处,并不太多。
南北朝世界的医术,跟老家世界的毒术,共通程度,倒是很高。
楚天舒坐拥药库,负责灵感和实操,把目前条件下,可能炼成的奇毒,都尝试一下,积累的疑惑,每晚就与白鹤他们沟通。
鹤来博学百家,第二分魂随时还能在现实找资料借鉴。
冯建华善于制香,卫绮冬精通药膳。
林出城自从得了西王母国石碑精元,于抗毒之法上,常有不悟自通之感,负责考虑,如果自己处在中毒的一方,具体会受几分影响。
可谓是个个都有绝活。
但是,汇集智慧,是个开心的事情,也是个容易烦躁的事情。
智慧和智慧的碰撞,是最难说服彼此的。
对于当代所有人类来说。
要给十几个灵界种族,一起下毒,也根本没有时代相近的、足够可靠的经验。
楚天舒他们要在有限的时日内,决出最优方案,心中也难免烦躁。
每次烦躁,他就练功。
他是越来越发现,自己为什么喜欢练功了。
尤其是武道中,修持自己根基的那部分,那是对于自身和天地的探究。
要印证的只是自我和天地。
这边是自己,那边是天地,无比清晰。
而无论医术、毒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要考量的目标,都必须加上第三方。
就既不够纯粹,也不够直白了。
故此,唯独练功,能让楚天舒体会到天地之大美,以最快的速度静下心来,去除烦躁。
宫殿之内,九座药炉袅袅生香。
楚天舒闭目盘坐在蒲团之上,左手抚胸,右掌触地。
纯粹的肉身劲力,发散于大地建筑,又不断反馈回来。
他就在这练功的大安宁状态中,迎来了窗外渐亮,料峭微寒的早晨。
“呼呦!!”
楚天舒掀开眼帘,慢慢伸了个懒腰,浑身筋骨依次响动,直到伸直向天,洁净莹润的指尖。
他站起身来,从桌上拿起三七,将细链悬在腰间,拉开殿门。
殿内的暖气药香,和殿外的凉风汇在一处,激得人浑身清爽。
时间还没到天官请他去下针的时候。
楚天舒漫步而行,走出殿宇花苑,穿过长街,渐渐走到湖边。
路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四处忙活。
天地二宫方圆数十里,近来愈发热闹。
两宫要跟水妖和谈,更有十七族前来会盟,这个消息,近来已经传开。
很多人初听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难以置信,颇有激愤之情,然而,很快就有不同的话风流传开来。
说是包围长洲国的迷雾渐薄,与外界沟通,是迟早的事情。
这次十七国磋商,调和两方争端,也是一片好心,盛意拳拳,不可辜负。
又有人说起,水妖与长洲之战,不过是互相较量一下实力而已,也正合古之诸侯礼仪,如今水妖求和,就是说明长洲实力强盛。
这么一看,长洲已经赢了,大赢特赢。
天地二宫部众的风向,在短短几日之内,转变成了愿意接受和谈的氛围。
在各个执事的命令之下,还弄起花团锦簇,彩船游湖的气象来。
一是庆祝长洲已经大胜!
二是给各族来客,看看两宫气象,不可丢了面子。
楚天舒望着那些楼阁挂上的锦丝红花,又看湖面上的游船,心中暗自摇头。
说到底,水妖大军当初造成的伤亡,大多都在三十六营等各处城镇。
天地二宫这片地界上,顶多是于荒坟来突袭时,死了几个掌院执事,顺带死了一批卫兵。
掌院执事,本是天官地宰的心腹,其亲族自然知趣,不敢有所忤逆。
至于那些卫兵的家眷,在这方圆数十里的住户中,不过是一小撮人,难以发出声浪。
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经历过各地防风族人们的痛苦。
他们也很难对自己那些同族最近的遭遇,感同身受。
就像是大宋时期的汴梁人,上面怎样媾和,他们都会赞颂,且先繁华如梦便是。
“好美,好美啊,这长洲,高楼锦簇,湖上烟雨,比我们灭蒙国那样的苦地方,舒服太多了!”
有个男人也在湖边散步,头裹兽皮,精壮彪悍,嗓子带有几分金石之音,脸上却有些陶醉的模样。
楚天舒往那边看了眼,人没有靠近过去,一缕心意,却传到其耳边:“怎么亲自过来?”
“许久不见了,光是在通讯中聊天,还是差点意思。”
冯建华传音道,“我们几个先到浅海,混进水妖大军的宴席,见过各族与会之人,然后大家一起出发到此。”
“按水妖方面的意思,要改造天地二宫这座大法坛,各族都要走动巡视一番,有所了解,才好开工。”
“你决定用哪种毒了吗?”
听到这一问,楚天舒回以轻笑:“定了。”
“对了,这几天忙着搞毒,都忘了问,应龙旗真有那么厉害吗?”
他对这面旗子,着实有些好奇。
在废土世界,那么多鬼神化为异常现象,肆虐于地球,灵界和地球的地貌,都快嵌成拼图了。
也没听说有什么东西,能够危及那些鬼神的根本。
老家看起来,底蕴还是有些不一样啊。
“那旗子,我以前也不清楚,还是去取寄魂之身时,跟鹤来多聊了几句。”
冯建华道,“听说是两年前,才破译出用法,当时破译组中,还有从长安调的几名学者,现在看来,这个破译组中,多半……啧。”
“反正今年才凑到使用这旗子的最低标准。”
老头传音的语气,忽然重了些,“像这种献祭用的东西,你别多管,再怎么样,也还没轮到你这年轻人呢。”
楚天舒听到此处,眸光微动:“老校长,你不是单纯为了问毒的事情,来见我吧?”
“让我想想……”
他望着湖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们老几位,是有了什么共识吗?”
冯建华一滞。
当初武校初见的时候,这小家伙分明还挺稚嫩的,怎么成熟的这么快。
明明是来劝一下这小子,倒有一种跟老狐狸对话的感觉。
“鹤来如果知道,长洲这边的情况,能牵扯到鬼神本尊,十七族聚会这等情形,他绝不会让你来打头阵的。”
冯建华还是把话说了下去。
“这确实是我们几个,包括京城的酒鬼那帮人,商议的结果。”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你是我们之中,最具有成长性的人。”
“平时可以有风险,有磨砺,但如果是自我献祭之类的必死之局,无论如何,也没到你去碰的时候,你活着,才会更有意义。”
冯建华传音的语气很严肃。
“不是劝你临阵脱逃。”
“这次的事,你自然会参战,但我们都希望,万一真到了事不可为的时候,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能选择果断脱身。”
楚天舒感受到,锦囊中的白鹤玉佩略有异样。
显然,另外几位也都通过玉佩,听着这边的事呢。
也许是觉得,冯建华当惯了校长,善于劝导,性格又与楚天舒最贴近,才由他来出面。
楚天舒无奈道:“问题是,人要怎么判断,一件事,是不是真到了不可为的程度呢?”
“如果太早存了要逃的心思,也许还没到最坏的局势,就已经先逃了,也许胜败,就只差那么一点心气……”
冯建华打断他:“小楚,我们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们。”
“行我答应。”
楚天舒答得很痛快,“不过,你们至少也对我下毒的手艺,多一点信心嘛。”
话音刚落,他笑了一下,已经转身离开,显然是不准备再聊了。
冯建华站在原地,暗叹一声。
截止到昨晚,大家甚至还没有决定好,到底用什么办法下毒。
饮食么?首先各族口味天差地别,而且谁也无法确定,有没有人会先吃一口。
只要有一个毒发,必然露出破绽。
用粉尘、用香气?
各族的天赋神通,皆不相同,不管怎么想,都没有十足把握。
这要怎么才能对下毒这件事有信心呢?
事情多半还是会演变成硬拼。
人族只来得及截杀了四族来客,剩下还有十三个,个个都是强者。
也不知道这些灵界种族,脑子怎么长的,长路迢迢来参会,竟然都敢由族内首脑出马。
真就继承春秋时期,诸侯之风啊。
况且,还有于荒坟,天官,地宰,袁不语,这四大顶级强敌。
冯建华双手环抱于胸,立在湖边,心中虽然沉重,却也有份灼热,始终萦绕。
没把握,但还是要拼的。
炎黄子孙,大荒精怪,不拼,怎知将来这世道,究竟是谁家坐天下?!
楚天舒离开湖边,已经回到自己的大殿之中,从九座药炉里,依次取出药来。
其中三份是药粉,五份是药膏,还有一份,晶莹剔透,如同绿色的盐粒。
他把这些药依次倒在一起,加水搅拌。
最后汲取了药汤最表面,一层青碧液体,装在小瓶之中。
剩在碗里的,就是养针的药膏。
他把银针插在碗中,起身准备去给“天官”施针,一切有条不紊,动作赏心悦目。
殿外已有执事在等候,笑道:“郎君,天官大人有言,今日不必急着施针。”
“诸多贵客临门,要为他们接风洗尘,今日的早宴格外丰盛,命我来请郎君,一并赴宴。”
天官地宰,虽然没看过西游记蟠桃宴不请孙猴子的桥段。
但他们对楚天舒在医术方面的能耐,已颇为钦佩,暗自恐怕还有评估招揽之心,当然不会怠慢了这位神医。
毕竟,魍魉神君真身到不了现实,将来自家到现实之后,没有这个大靠山,想大有成就,得力部下,肯定越多越好。
楚天舒微讶,顺水推舟,就将手边药碗放下,盖了一层轻纱,出殿而去。
今日大宴,并未设在宫殿之中,而是设在九曲溪畔。
这条九曲溪,可谓是天地二宫的分界之处,两岸皆是沃土,遍植花草,稍远些的地方还有花树。
但地梁宫一侧的花树,树叶大如手掌,颜色灿如黄金,花朵硕大而洁白。
天王宫那一侧的花树,则艳红如火,连草地间的野花,虽然细嫩,也大多姹紫嫣红。
草地上铺了一张张凉席,凉席上又置有软垫,算作席位。
天官地宰,都坐在小溪上游的东侧。
于荒坟和袁不语,则坐在西侧。
沿岸而下,九曲溪边的席位,错落有致,十七族参会之人,也被引来,陆续入座。
加上楚天舒,刚好凑了个双数。
各族之人,千奇百怪。
有东极炎魔,曲角人脸,浑身火红长毛,上肢是人手,下肢似双蹄。
有结胸羽族,形体如人,但肋骨部位,天生位于皮肤之外,犹如骨甲,背后双翅张扬。
还有奢比尸族,招摇山人,桂山国,大罴国,戎宣王国,凶犁土国等等。
溪水之上,荷叶如盆,其中放有灵果,大如龙眼,状如桑葚。
各族高手原本正食用灵果,有的先嗅后尝,有的一口全吞,颇觉赞叹。
那大罴国人,熊头人身,体态高壮,约有两米三四,坐在那里,也如一墩肉山,一张口就抿掉了整串灵果,犹觉不足。
他看向楚天舒的那份灵果,不禁道:“你是哪一族的,前日浅海相聚,未曾见过,怎么今天倒也来参会?”
天官见状,远远说道:“这位郎君,乃是夜游族人,也是我两宫贵宾。”
“夜游一族?”
大罴闷声一笑,“我久闻夜游一族广布四方,也有高手,但真正见到的夜游郎,要么孤身行动,要么三两相伴而已,一盘散沙。”
“吃了他们,都没有长辈来出头,也配参会吗?!”
楚天舒脸色一沉。
地宰连忙道:“郎君是位神医,医术登峰造极,只怕到任何一族中去,都该以上宾之礼款待。”
“况且这早宴,只是一场宴饮,并非会谈。”
神医?
那大罴小眼睛闪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须知,灵界各族之中医术精深的,要么是大巫,要么是祭司。
可大巫沟通天地自然,了解咒法灾异,祭司传递鬼神喜恶,掌管祭祀礼仪,哪有那么多的闲空行医。
若能抓一些精通医术者,回去调教好了,加以咒誓,将之充作奴隶……
楚天舒感受到这大罴身上隐约恶意,脸色更加难看,心中却几乎笑出声来。
好熊头,正好给我个借口。
待会儿给你留具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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