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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屋
噬恶演武,诸天除魔 第250章 谋孙策
光绪三十一年的时候,就开始修建东起开封,西至洛阳的铁路。
到了民国,这铁路屡次扩建,修得更长,岔道更多,洛阳车站也有了规模。
每次有火车开到这里,车站周围都是人山人海的模样,上车下车的,做小生意的,黄包车夫,苦力挑夫。
这样人流如织,摩肩擦踵的盛况里面,当然扒手、乞丐,也是一等一的多。
孙凤安注意到,车厢里的乘客眼看快到站的时候,无论贫富模样,个个都警惕了起来,抱紧自己的行李或抱住自家孩子。
车门一打开,人群就警惕又紧张的向外涌去。
孙凤安混在其中,一头短发,二十多岁模样,相貌很有精神,但只穿了身半旧长衫,手上拿着把折扇,一点行李也没有。
就算是扒手,也没有几个乐意在他身上寻摸东西的。
几个本就混在火车里的矮瘦汉子,眼睛明显瞄来瞄去,避开了孙凤安,就往他们在火车上盯好了的人凑过去。
孙凤安目光瞥着那几个人,抖开了一半折扇,却听一声大喊。
“免费领水了!市政的惠民令,都是烧过的干净水!”
车站最显眼的地方,摆拍了好几个大木桶,穿着制服的人站在木桶旁边,手上抓着铁皮喇叭,大声喊叫。
坐火车到现在的人,很少有不渴的,听说有免费的干净水,立刻朝那边凑过去。
也有人机警的,还想看看是不是真免费。
那些穿制服的大声呼喊着,让人排队。
孙凤安才注意到,车站地面上,用白灰画了一条条长线,人群只要找着线站好,自然就能排成队列。
那些想要趁乱办事的扒手,进了队列,还想动手,立刻就被人揪了出来。
在这种队列里抓扒手,可比在混乱的人群中方便得多。
孙凤安若有所思,摇着折扇,就往城中走去。
城门处自然有值守的人员,但只是目光一眨之间,就已经被他走进了城里,全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洛阳城大街小巷,井井有条。
孙凤安当年来过,满目堂皇与破败。
被刘雪亚占领了这几年,显然只会更坏。
但他走进城里,只见人们忙忙碌碌,有股说不出来的精气神。
到处在墙壁上都能看见用白灰抹出来的标语。
自从进入民国,各地贴标语,画标语的,并不稀奇,反对前清、反对暴政、反对军阀、反对复辟。
实在是当今天下,到处都有值得反对的国家大事。
可是洛阳的标语不一样,除了常见的那些东西,还有很多别的花样。
河水烧开再喝,添寿十年不止。
车马当街冲撞,立刻大刑奉上。
烧煤屋里留缝,不然神仙无救……
全都是一些不长,朗朗上口的句子。
孙凤安才走了几条街,就已经看到十几种标语。
还有敲锣打更的人,在走街串巷时,嘴里也念叨着,看那架势,应该是收了钱,专门让他们唱这个。
孙凤安叫住一个打更人,得知果然是市府的人让他们唱的。
“市府在哪里?”
更夫:“市府在城东啊?哦,那边现在改成专门断案的了,说是以前缺这个。办杂事的,是在大帅府里。”
孙凤安奇道:“怎么办杂事的,反而能住大帅府?”
“也不是办杂事,反正就是什么都管的意思。”
更夫故作神秘,“我们洛阳,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
“别说大帅府了,你实在有急事大事要禀报的,还可以找到监狱去呢。”
孙凤安好奇心更盛,问了监狱方位,就往那边走去。
这洛阳监狱,果然也跟以前大不一样。
那股站门口就能闻见的恶臭,现在是全然嗅不到了。
反有一些挥之不去的药味。
洛阳不止一座监狱,那些老监狱里以前人多的塞不下,如今却是住不满,并不是犯人真少到那种程度。
只是要么罪行严重,直接枪毙了,要么赶紧送去做劳役,城里太多地方要用人。
既然不准备靠胡乱抓人,敲诈勒索,也严格审查被收买的事情,判刑自然清楚得多。
眼前这座曾经被改成病房的监狱,倒是暂时没有犯人需要入住。
孙凤安又靠近了几步,门口的卫兵,就上前查问。
“我是江东的使者,听说这里也常有洛阳高层在,特来拜访。”
孙凤安取出一个证件。
那卫兵也弄不太懂一长串头衔,具体是什么职位,只觉得肯定是个大人物,就让他稍等。
院子里面,楚天舒已经坐回竹椅之上,在跟众术士聊着。
霍明站在院门处,接过证件一看。
“孙嶷?”
霍明讶然道,“那不就是孙凤安的本名。”
楚天舒举目看向院门处:“看来有客要到了,大家先把这些资料整理收拾一下。”
众人各自起身,拿好文件,返回他们午休的屋子。
霍明离开院门,不久,就带着孙凤安走了回来。
院子里面已经是空落落的,大多竹椅、小桌,排列整齐,归纳在墙角处。
只剩一张方桌和两三张椅子。
楚天舒拧开茶叶盖子,捏了一撮干茶叶,丢进已经泡淡的茶壶里面。
孙凤安进来的时候,他正好倒了一杯五成新的茶出来。
“孙公子,快请坐。”
楚天舒起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孙凤安合起折扇,抱拳道:“楚大夫,久仰了。”
楚天舒笑了笑。
“楚大夫是觉得此言虚伪么,可我确实一年多前,就听过你名号,遏住蔡都督身上奇毒,护送他回鲲明的人,谁能不留心呢?”
孙凤安正色道,“等前两天收到汉府的警示,又接连听说某些消息,我才知道,还是太低估楚大夫了。”
楚天舒坐回椅子上,手拿蒲扇摇了两下,仔细端详这位孙公子。
“低估……我最近的医术,确实值得再被高看点。”
楚天舒说道,“照我看来,孙兄身上虽有诅咒气息,但没有伤到骨子里。”
“如今在江东彻查,破除诅咒的源头,应该还来得及,不知怎么长途跋涉,直奔洛阳而来?”
孙凤安入座,温声道:“曹家未必还会继续诅咒我。”
“他们原本行此鬼祟手段,无外乎是想等我一死,江东略微动荡,态度趋于保守。”
“这样一来,他们来日与汉府开战时,江东插手的概率就会更小,甚至他们会主动拉拢江东,慑服江东软弱之人。”
孙凤安一笑。
“但我收到有人暗中诅咒我的消息后,就略作改动,把这个消息放了出去。”
“现在整个江东都知道,曹家派出杀手,要来暗杀我。”
“我要是现在死了,江东上下必是一片哗然,某些人就算是为了名望,也绝难向曹家屈服,只会同仇敌忾。”
霍明一怔:“这,凤安将军既然已经化解此事,那更加没有急躁的理由了,为何还要紧急孤身来此?”
孙凤安并不急着答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因为还有很多人,并不知道我现在的病情,究竟轻重如何。”
孙凤安道,“我孤身急行,到洛阳来面见一位神医,对某些人而言,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楚天舒往后一靠,贴上椅背。
“你们江东内部,也有很不安定的家伙,你这趟是要以身为饵,把他们钓出来一网打尽?”
楚天舒已经明了,“之所以直奔洛阳,是因许多人还不知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事。”
“他们既不知你,又不知我,如果真敢闯到洛阳来,那就只有送命了!”
楚天舒话锋一转,盯住孙凤安。
“但是,你要我帮你掠阵,报酬呢?”
“首先,江东愿与诸位彻底结盟。”
孙凤安态度诚挚,道,“别的条件,楚大夫也尽可提。”
楚天舒垂眸道:“江东乃是吴越旧地,自古名刀名剑颇多。”
“听说现在的江东名流,也很喜欢收集这些东西,我要你把你能够探到的名刀名剑,全部送来给我。”
孙凤安诧异道:“这些东西,即使当年有些算是法器,年代久远,也已不堪用了,终究只是玩物……”
“我就喜欢这些玩物。”
楚天舒打断他的话,“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孙凤安的折扇一开一合,敲在掌中。
“这种事,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神色肃然,“但我要对付的这个人,也确实不可小觑。”
“楚大夫虽是帮我掠阵,还请不要掉以轻心。”
霍明点头:“江东祸首,徐老虎,这个人凶名昭著,自非等闲,我也跟楚大夫提起过。”
徐老虎这个人,本来叫做徐山宝,年少时候就学了一身武艺。
当时,镇江京口驻防旗营里,有旗兵横行不法,奸污民妇,引起公愤。
此人探访到那旗兵所在,直接上门,剁了旗兵的脑袋,就因彪悍至此,被乡野间敬畏地称为“徐老虎”。
后来他做过土匪,又做了盐枭,趁天下时局不稳,极力扩张。
上抵芜湖,下抵江阴,被他整治出好大一番基业,船只过了七百,兄弟上万。
虽然流落江湖,他却自诩关心朝政。
戊戌变法失败的时候,徐老虎心急如焚,认为皇帝被太后凌辱,反了天了。
身为一个盐匪头子,他竟然写信,指责前清巡抚,“坐视荣禄等窥窃神器……而囚我圣皇!”
“秋间整我六师,会师江淮,取道北上,以清君侧,枭奸宄!”
他可不是光写信说说而已。
此后不久,他就已经自封两江两湖兵马元帅,自称奉了光绪皇帝密诏,贴出告示,大举招兵买马。
前清官兵对他无可奈何,地方士绅,通通联名上书,请求两江总督对他进行招抚。
徐老虎提出的条件,两江总督方面,通通满足。
于是,徐老虎带着手下摇身一变,成了官军,专管地方治安和水上走私。
孙老太爷号召天下,推翻前清之时,这徐老虎见机得快,也在其中混了个名头。
彼时他在镇江宣布光复后,广陵也有革命党人,发动部分兵丁和底层民众,举行起义,宣称“广陵光复”。
徐老虎等人,见到有人竟敢私自起义,二话不说,杀到广陵。
将当地起义骨干全部擒杀,又把广陵“重新光复”一遍。
袁氏大权在握时,徐老虎又投靠了过去,接受诸多贵重赏赐。
孙凤安号召父亲余部,想要执掌江东,当时的头号大敌,就是这个“徐老虎”!
明杀、暗杀、水战、陆战……
孙凤安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力气,才终于打散了以徐老虎为首的军阀势力。
可是,徐老虎本人当真是悍勇无匹,屡次带着少许心腹精兵杀出重围,逃之夭夭,至今也没有落网。
这个人就像是江东境内的一块金字招牌。
只要他还没死,所有对江东如今安稳局面感到不满意的,全都会暗中资助,煽风点火。
此时的徐老虎,确实在赶往洛阳的路上。
但有一件事,孙凤安未能料到。
山坡低缓,荒草丛生。
近百匹烈马奔腾,从山坡上俯冲而下。
坡地前方,却停着几辆马车,三十余人一字排开,正好拦住去路。
“吁!”
徐老虎一勒缰绳,须发贲张,目光之猛烈,似乎能够侵入马车之内。
只在窗帘微拂的一刹,他已经看清了马车里的人。
“我当是谁,能领着这么一批忍者气质的货色来拦我,原来是曹小姐!”
“怎么,现在满江东都知道你们要杀孙凤安,你们倒不敢真下手了,还要来拦我?”
马车里传出冷硬的声音,略微能听出是女子音色,却比一般女子的嗓子强势很多。
“徐将军的威势,当真与日俱增,我不是拦你,是让你等人!”
车中人道,“为杀一个孙凤安,换得江东与曹家死命作对,目前还不值。”
“但我跟京城通过消息,按最新的情报来说,如果能杀一个孙凤安,再杀一个楚天舒。”
“那就算整个江东站到汉府那边,怒而掀战,明日便开打,也……”
“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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