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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屋
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八百六十四章 扑朔系鸳盟
荣国府,梨香院。
当初薛蟠在金陵闹出官司,放纵家奴打死冯渊,闹得天翻地覆。
累得薛家无法呆在金陵,举家迁到神京躲事,宝钗至今心有余悸。
虽说薛蟠到了神京几年,没再闹出什么事故。
但宝钗深知哥哥性子莽撞,是个容易惹事的性子,从来都是时时提醒劝戒。
即便段春江并无恶痕,但宝钗觉此人太过油滑,也总想薛蟠远离是非,免得再惹事。
蹙眉说道:“哥哥日常和勋贵子弟走动,倒是经常听说的。
段春江只是个粮商,怎也和国公子弟有牵扯?”
薛蟠笑道:“妹妹你是不知道,段春江这人活泛,他不知从哪里得知,陈瑞昌在五军都督府当差。
还担着囤田武官差事,手头有许多粮食生意人脉,便央求我引荐,所以这两人就好上了。
段春江也是精乖的很,如今和陈二哥十分热络,就连外宅……”
薛蟠说到这里,立刻觉得不对,妹妹是大家闺秀,怎能在妹妹跟前说脏事。
他们三人日常混一起吃喝,薛蟠知道许多底细,段春江为了讨好陈瑞昌,还给他引荐一个大同婆姨。
薛蟠虽没见过,却听说长得极好,陈瑞昌已养做外宅,三天两头去睡觉胡搞。
连忙改口说道:“就连陈二哥想买外头宅子,他都帮着一力办妥,对陈二哥可殷勤了。
陈二哥也不让他吃亏,给他介绍不少人脉生意,不然年尾分红,你哥哥也拿不了这么多。”
薛蟠说起这事极得意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试过,靠着交朋友拉关系,也能轻松赚大笔银子。
自己老娘说贾琮如何好,自己是不敢比的,但老娘说宝玉比自己好,他怎么也不服气的。
要是早些懂这些道理,以前也不出去瞎混,靠着自己的好人缘,早就做成大生意了。
到时看哪个还会瞎扯淡,觉得宝玉这货比自己还好……
宝钗听哥哥聊起段春江,还是一股子热乎劲,心里总有些莫名担忧。
说道:“哥哥,段春江不过是个粮贩,比起我们这样人家,生来就少了许多根底。
但行事未免太会钻营,能让国公子弟都帮他拉生意,这样的人手眼通天,行事难免会少些尺度。
哥哥和他来往,一定要多个心思,小小被人哄了,自己还蒙在鼓里。
金陵的生意多了鑫春号的路子,又有二叔帮忙打理,家业比以往丰足稳妥。
不需哥哥再多费心思,段家粮店生意再红火,毕竟只是一家粮店,哥哥也赚不得大银子,不过看着热闹罢了。
年前我就和妈说过,劝哥哥停了粮店生意,家里也不会短哥哥花销,你自己还不用受累。”
薛蟠听了这话,虽心里不愿,毕竟粮店的生意,多少让他有些风光。
不过他知道妹妹宝钗有见识,说的话总是有些道理。
连忙说道:“这事年前妈就和我说过,我也是答应的,等粮店年后开张,我就和段春江交割清楚。
以后在家安生待着,不让你和妈操心,我这些都是小事,妹妹不需理会,打理好自己前程,才是最要紧的。”
宝钗听了这话,也是松了口气,说道:“我一个姑娘家,有什么前程不前程的。”
薛蟠赔笑说道:“妹妹又装糊涂,你那不仅是前程,还是咱家的大前程。
你也不仔细想想,单单鑫春号这笔生意,就稳住了薛家的祖业,这些不过琮哥儿一句话。
妹妹可莫要错过这等机缘,最近也没见你常去东府,该多去走动才好。
天下男人都一样,都经不得住女人哄,妹妹又生的如此出色,事情最简单不过……”
宝钗听哥哥说话放肆,越来越不像话,懒得琢磨他的歪心思。
红着脸说道:“哥哥再敢胡说,我可要翻脸了,倒让妈来评评理。”
薛蟠吓了一跳,好在薛姨妈没在,不然必定又要挨鞋底帮子。
连忙赔笑:“都是我嘴上不把门,妹妹不要想岔了,琮哥儿是正经亲戚,你多些走动也是礼数。
我不和妹妹闲扯,人家还等着我呢,这就先出门了。”
宝钗皱眉说道:“哥哥要和段家断了生意,怎么还和他出去走动。”
薛蟠笑道:“即便断了生意,总不能断了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
宝钗见薛蟠转身只一溜烟,便已出了堂屋,哪里是能拦得住的,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拿起手头的荷包,重新引针刺绣,这荷包本想做给贾琮,只是做好也不敢送。
因女子送男子荷包,便是暗许情思之意,只是做了聊以自慰。
不过才做几针,突然想到什么,手微微一颤,便刺破手指,浸出一点血珠。
宝钗将指头伸进柔唇,下意识轻轻吮吸,俏脸上泛起一丝苍白。
方才薛蟠说事之时,宝钗一时没有在意,如今却猛然想起。
哥哥要和段春江去探视朋友,这人是齐国公府陈二哥,宝钗也不知陈二哥是谁。
但薛蟠刚才说的分明,这位陈二哥是五军都督府武官,年里去北地军囤运粮。
刚巧遇上蒙古人抢占军囤,侥幸逃命回了神京,还受了重伤。
方才荣庆堂上,众人可是言之凿凿,都说蒙古人抢军囤之事。
湘云妹妹还问琮兄弟,这回会不会带兵出征,宝钗听了忐忑不舍,暗自乱了心神。
竟一下没听出哥哥话中蹊跷,如今回想起来心头乱跳,事情怎么会如此凑巧。
北边发生了大事,哥哥相干走动之人,偏就从军囤逃生回来,还和那个段春江有牵连。
宝钗虽看不出哪里不妥,总之心里就是不安,薛家不过有些银钱,如今只是寻常之门。
宝钗虽是大门不迈的闺阁,也知这些军国大事,不生出半点牵连,这才是最稳妥可靠。
方才荣庆堂上,二姐姐就说因军囤之事,朝廷正在纠察泄密,不少官宦勋贵都受牵连。
所以这几日拜客也少了许多,那陈二哥是齐国公府公子,岂不是一等的勋贵之子……
宝钗心中愈发担心,她不知这逃命回来的陈二哥,是不是也被朝廷纠察。
要是真的这等情形,哥哥还和这人往来,可不要沾惹上是非。
宝钗想到这些,不由心思紊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去东府走动。
她想着贾琮中午回府,如今只怕还在家里,听说他这两日常去大理寺,只怕知道些底细。
虽和琮兄弟打听,让他知晓哥哥惹事,宝钗心中难免羞耻。
但此事她既然已察觉,就不能坐视不理,总要尽量防范未然。
虽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想着过去遇上再说。
伯爵府,迎春院。
荣庆堂散席之后,贾琮和众姊妹出西府,在东府花园闲逛消食,说些家常闲话,很是惬意自在。
他见日常小嘴不停的湘云,今日突然少了言语,跟在身边傻傻呆呆,像满腹心事似的。
身上大红织金牡丹刺绣长袄,衬得背挺腰细,袅袅婷婷,粉紫长裙随风微拂,海棠初开,轻盈俊俏。
贾琮拿话逗她:“云妹妹,年前你说宝玉作怪,扰了你听戏的兴致。
我可是兑现承诺,特地请了小戏班,这几日戏文可听得过瘾?”
史湘云因席上变故,搅得心思萌动,迷迷瞪瞪,犹如踏云行雾,神思不属,如坠梦中。
耳边传来贾琮声音,一下便醒悟过来,俏脸不由生出红晕,
连忙说道:“这几日听得极好,都是上好的戏文,我什么戏瘾都足了,可惜三哥哥太忙,不能陪我一起。”
她虽在豆蔻窈窕,又是嗔笑随意性子,这番言辞说到最后,竟隐约透出缠绵,连她自己都不觉得。
一旁的黛玉心细,总觉湘云平时爽利,今日言行有些古怪,只是仓促之间,也没往细处想。
贾琮笑道:“云妹妹过足戏瘾就好,只是今日之后,戏班要先清退了。
如今蒙古人进犯,朝廷正面临大事,家里太过吹吹打打,外人看了有些不好。”
湘云笑道:“都听三哥哥的,我这几日也听够了,以后得空再听就是。”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贾琮便去火器工坊理事,姊妹们自去迎春院里,闲聊说话,打发光阴。
惜春叽叽喳喳说不停,逗得迎春黛玉探春笑不停,湘云竟不去凑热闹。
正见邢岫烟进了堂屋,湘云便拉她回房下棋。
邢岫烟性子散淡,待人诚恳随心,自然欣然应允。
两人点了线香,摆开阵势,邢岫烟明眸盈盈,俏脸生姿,聚精会神,落子有度。
史湘云神情恍惚,马马虎虎,落子随心,只下到中盘,便棋势不支,眼看就要落败。
岫烟笑道:“你今日怎心不在焉,可是方才席上喝多了,棋路都乱了。”
史湘云平时好胜负,今日却不在意输赢,一边随手落子,冒出一句:“岫烟,你说三哥哥是不是挺好。”
邢岫烟灿然而笑,很是清雅动人,说道:“表哥自然很好的,再没比他更好的。”
湘云听她说的得意,有些不服气,说道:“你是他的小媳妇,自然什么都说他好。”
邢岫烟俏脸一红,却不羞涩窘然,说道:“即便不是小……媳妇,我也说他很好的。”
转而有些奇怪,问道:“云姐姐,今天是怎么了,古里古怪的,下棋也不用心。”
湘云有些羡慕,说道:“你瞧你多好,想说人好,大大方方说,也不藏着掖着,这才够爽利!”
邢岫烟莞尔一笑,说道:“瞧你这话说的,莫非你藏着掖着不成,到底想说哪个最好,让我听听稀罕。”
湘云小脸一红,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我不过随口说的,哪用藏着掖着。
如今我们姊妹在一起,我也只是暂住东府,二叔和婶娘回京,我就要搬回家住。
不像你长长久久在这里,以后再大几岁,姊妹们都散了,想见面都不能。”
邢岫烟笑道:“你今天怎么了,这般多愁善感,倒是真少见的。
就算再过几年,姊妹们也都长大,即便是各自出阁,你是公侯小姐,老太太可多疼爱,绝不会让你远嫁。
到时姊妹们都还在神京,想见面可是容易的很,哪有你说的不能,你是个爽利人,怎杞人忧天起来。”
湘云听邢岫烟提到出阁,原本按着她的性子,或许嘻嘻哈哈一番,如今听着耳中,心里极不自在。
她又绝不敢说出口,自己所说的那个以后,还有想见面不能,并不是指姊妹之间,而是另有所系……
今日突然生出的念想,丝缕缠绕,不得解开,让她有些恐慌,有些莫名生气,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篓。
气闷闷的说道:“我有些乏了,回去睡觉去。”
邢岫烟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的,去睡什么觉。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可别来聊天闹我……”
史湘云也不理会,对邢岫烟挥了挥手,径直出了她的房间。
经过院子正见薛宝钗进门,湘云随意打招呼,回了自己房间,衣裳也不脱,便展开锦被蒙了头。
迎春院堂屋里,迎春见宝钗过来,忙让丫鬟上了新茶。
宝钗只随意聊上几句,知道贾琮早已出府,心中有些失望。
问道:“二姐姐,方才荣庆堂上,你说残蒙占了北边军囤,京中勋贵子弟受了牵连。
这几日连拜客都少了,这事竟闹得怎么大,也不知那几家走了背运,岂不是要惹上祸事?”
迎春见宝钗提到军囤,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太在意,闺阁女儿大门不出,有好奇心也是常理。
说道:“可不是这个道理,我听琮弟说军囤被夺,是因为有人泄密,圣上十分震怒,正让大理寺严查。”
宝钗收敛心神,大着胆子问道:“不是说琮兄弟常去大理寺,莫非也是去查案,岂不是知道那几家有嫌疑?”
迎春笑道:“我听琮弟说过几句,圣上让他参知此事,倒并不是让他查案,明日便不管事了。
他也是随口和我闲聊,哪里会说这么仔细,那几家嫌疑并没有说,左右和我们不相干。”
宝钗听了失望,不敢提哥哥和齐国公府的牵连,更不敢说陈二哥和军囤的关系。
她一时不得章法,只能拿其他话题岔开,心不在焉聊了一通,这才回了梨香院。
她心中已拿定主意,哥哥薛蟠回来,她一定说明其中厉害,让哥哥不要再和这些人来往。
神京城北,雍瑃街,段家粮铺。
日落时分,一辆马车沿街道缓行,在粮铺门口停下。
段春江下来马车,脸上酒晕未消,眼神却是清明,半点没有醉意。
他和薛蟠去了齐国公府,探望养伤的陈瑞昌,离开之后又应酬薛蟠,两人找地方喝了酒。
虽他看不起薛蟠这等米虫纨绔,但只要事情还未终了,表面的戏码便会做足。
该下的功夫半点不会懈怠马虎,让自己里外都像攀附权贵的米商。
他刚走到店铺门口,打开地上锁扣,正要拆下铺子门板。
见对面屋檐下蹲着个男子,二十多岁年纪,一身粗布棉袄,显得毫不起眼,正拿着个囊饼在啃。
段春江看到此人,眼睛不禁一亮,两人目光相碰,那男子便站起身,啃着馕饼从对街踱步过来。
段春江卸下一扇门板,侧身进入店铺之中,那男子紧跟其后,也闪身进入铺子。
段春江合上门板,笑道:“可是大力派你回来,神京已传出消息,军囤粮仓已失陷,一番功夫,没有白费。”
那人说道:“事情很是成功,得了整六十五万担粮草,足够大军南下之用。
我启程的时候,把都王子率大军围了宣府镇,并已攻城一日,城中有我孙家内应,城破指日可待。
大汗夺了大周军囤后,已控制入关密道,在东堽镇汇聚大军,严防大同、蓟州二镇异动,截断东西两路消息。
只等把都王子攻陷宣府镇,南下门户大开,大汗没了后顾之忧,便会引大军南下!”
段春听得消息,精神振奋,他家数代前就是元臣,残蒙被大周驱逐中原,段家祖上便跟随退往关外。
段家虽是汉人血脉,长相也是汉人模样,骨子里早不当自己是汉人。
残蒙入关南侵,段春江不会心生抵触,更不会有半点异族之念,只会觉得理所当然,大快人心……
至于回来报信的孙家男子,或者孙大力之流,比他更加无耻到彻底,不是什么数代蒙化,不过卖国求荣罢了。
那男子拿出一份书信,说道:“这是大汗的亲笔书信,交待神京诸事……”
段春江慎重接过书信,检查信封火漆封印完好,安达汗千里传信,其中必有机密要事。
孙家虽然投靠安达汗,此次夺取东堽镇军囤,孙家出力极大。
但在安达汗心中,孙家即便再忠诚殷勤,不能和世代蒙臣的段家相比。
所以有些事情,段春江可以知道,孙家却不用知道,
这点段春江十分清楚,所以孙家人送来大汗书信,他自然要多留个心眼。
他飞快看完书信,神情有些凝重,又再阅读一遍,然后点亮蜡烛,将书信付之一炬。
那男子说道:“大汗书信上有何吩咐?”
段春江说道:“原来大汗在神京另有后手,不过即便宣府镇被攻破,南下之事也不是一蹴而就。
大周国运雄厚,民力根基扎实,许多事要多做准备。
大汗让我小心谨慎,保住粮店这处暗桩,以后还有大用,如今形势未明,倒要仔细谋划。
信中说大力向大汗举荐,说你身手不错,让你留下帮我办事,你是孙家那房子嗣?”
那男子说道:“我是孙家三房子弟,名叫孙秀杰,一切都听达鲁花赤吩咐。”
段春江点了点头,说道:“陈瑞昌之事,大力可否知道,今日我去过齐国公府。
他从东堽镇逃回的,肩背中了一箭,大力也太不小心,居然让他活着回来,只怕要留下后患。”
孙秀杰说道:“我们没预料到他会出现,没想到最后一批粮草,正好是他带队押运,实在始料未及。
那日入酒楼聚席的军囤武官,陈瑞昌也在其中,这小子命大,不仅没被烧死,还被他乘乱逃脱。
大力派出一队人马,追出百里地都没宰了他,这小子的命可是真大。
段掌柜尽管放心,这小子既回到神京,只要你一身令下,我必定花些手段了结他!”
段春江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杀他不是时候,他逃回神京之后,向大周朝廷上报军囤之事。
如今是引人瞩目的人物,这当口要是突然死了,必定会让人生疑。
我昨日就听到风声,大理寺在访查军囤泄密,我还不清楚陈瑞昌,是否已被人怀疑。
而且我和他相交许久,从没有向他正面打听,粮道军囤之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才是那个泄密之人。
官府即便从他身上纠察,也很难查到我的头上,但是他这会突然死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大理寺必定就要死盯不放,搞不好我们会引火烧身。”
孙秀杰说道:“但留着这小子,终究是个祸害。”
段春江说道:“陈瑞昌眼下不能动,怎么除掉这个人,我另外再想办法。
粮铺明日就要开张,我先让伙计守着铺子,我们在城里另外准备退路。
我设法在对街的酒楼,给你安排一个差事,你先安定下来,陈瑞昌不能杀,其他人却不一定……”
伯爵府,贾琮院。
贾琮中午去火器工坊,忙碌半日之后,赶在日落之前,便重新返回府邸。
他入了内院便去迎春院里,请迎春从库里挑选东西,帮他备一份精致礼品。
除了药材、裘皮、御酒、香料等物,还备了香水香皂,几匹色彩素雅贡缎,都是女眷合用之物。
迎春听了贾琮嘱咐,心中有些好奇,问道:“琮弟,过年访客回拜,都送简单应酬礼品。
这回这份礼数,你可是挺慎重的,这是要送到哪里,又是那家亲眷贵客?”
贾琮笑道:“这两日因朝廷大事,我一时抽不出身,其实这事早该办,再耽搁可就失礼了。
礼物要送到洛沧山玄天宫,那里主人对我有提携之恩,不敢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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