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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屋
我的化身正在成为最终BOSS 第400章 尾声,叛鸦行
8月25日,上午六点钟,天才刚蒙蒙亮,黎京国际机场。
微蓝的天空下是一条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跑道,跑道上正停着一架航空飞机。
飞机将会在半小时后准时起飞,此次航班的目的地是冰岛的首都“雷克雅未克”。
这一会儿,漆原理坐在头等舱的角落,倚着椅背,默默地看着圣经。
“嘟嘟……”
燕尾风衣的口袋忽然微微震动,随即一只乌鸦从他肩膀上振翼往下落去,钻进口袋里,把手机叼了出来。
乌鸦缓缓抬起鸟喙,把手机递向漆原理,他从书页上移开目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黑蛹:这不是我们亲爱的团长先生么?找我有何贵干?
漆原理看了看黑蛹带着颜文字的信息,不紧不慢地打字回复。
漆原理:你知道夏平昼去了哪里。
黑蛹:冰岛,霍夫斯冰川,这就是你们离家出走的棋手先生会去的地方,嗯……到底是叛徒先生好听,还是棋手先生好听,嗯,不如就这样吧,流浪猫先生。
漆原理:霍夫斯冰川?
黑蛹:没错,那是一块无人之地,四处都是冰川和死火山。我在那儿待过一段时间,特别喜欢那里的天气,能让我在虫蛹内睡上整整一天不睁开眼睛。
黑蛹:不用客气,漆原先生,我知道你很感谢我的情报。另外该提醒你的是,千万别去的太早,夏平昼预计到达冰岛的时间点是9月1号。
黑蛹:也就是还有5天的时间让你准备。到时能不能逮住这个该死的叛徒,就看你的发挥了。
黑蛹:当然了,到时我也会在冰岛出现,让我们一起揭开救世会的神秘面纱吧。
漆原理:从东京拍卖会开始,你一直都在和夏平昼互通情报?
黑蛹:没错,你应该在质疑,噢噢噢,为什么我一直让小屁孩黑客监视着夏平昼的手机,他却可以和黑蛹大人互通情报?
黑蛹:现在,让我揭开这个秘密,铛铛铛那就是黑蛹大人可以用脑电波来和其他人交流情报。
黑蛹:怎么样?那个正在监听的小屁孩是不是已经惊得大牙都掉了?我正好批发纸尿裤,如果需要一块那我可以给他安排上。
漆原理望着屏幕上的文字,微微地沉默一秒钟,这时屏幕上忽然冒出了一条本不应该有的、来自第三者的信息。
黑客大人:小屁孩怎么你了?谁需要纸尿裤?给你妹妹准备纸尿裤去吧蠢货。
黑蛹:嗯,你可以不要在我和团长聊天的时候忽然插进来么?这真的很突然,而且并不礼貌,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黑客大人:顾文裕,我们好好说话,你不也是十六岁小屁孩?
黑蛹:我希望你可以对我放尊重一点,尊称我为……黑蛹大人。
黑客大人:别装了,顾文裕小人。
黑蛹:我靠,这和跟网友匿名聊天突然被人爆了真名有什么区别?就算咱们彼此知根知底,也不要这么恶趣味好么?搞得我一点儿聊天的心情都没有了,真是罪该万死啊。
黑蛹:算了,小屁孩就是没有情商。既然时间和地点都告诉你们,那就暂别吧。
黑蛹:冰岛见,团长先生,你想要的答案和真相在那里都有,我说的不仅仅是关于夏平昼这个人,还有关于你的妹妹,漆原琉璃。
提示:你已被“黑蛹”拉黑,你全家都已经被“黑蛹”拉黑。
漆原理沉默地看着手机屏幕。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手机,扭头对上了黑客的目光。
黑客把手插进连衣裤口袋里,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团长,我们真的要去冰岛追小猫情……追夏平昼和老太婆他们么?”
“对。”漆原理点点头。
黑客喃喃地说,“这样啊……我怎么感觉凶多吉少,这会不会是圈套。”
他垂着脑袋,稚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忧郁和迷惘,现在想来如果不是他疏忽了,夏平昼根本不会找到蛰伏在旅团里的机会。
漆原理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翻看着那一本圣经,黑客也知道以团长的性格,无论那是不是陷阱,他都会去一探究竟。
毕竟这件事关联的不仅仅是夏平昼的叛变,还有团长已逝的妹妹,漆原琉璃。
此时此刻,在二人后方的座位上。
安伦斯身穿一件紫色英式西装,正托着下巴倚在车窗边上发呆。他扭头望着窗外的跑道,眼眸在阳光里蓝得好像大海。
罗伯特坐在他的旁侧,抱着肩膀闭目歇息。
罗伯特很少会乘坐飞机,一般需要出门时都是步行居多。他生性懒惰,讨厌交通工具,这也是他的异能之所以会是“打开传送门”的缘故。
每一次登上飞机时,罗伯特都会迫不得已把机械盒子摘下来,露出原本的面貌,浓眉大眼,金发,面相像一头金毛犬,不得不说他的长相有当喜剧演员的潜力。
“我到现在还是感觉很魔幻啊。”安伦斯漫不经心地说,“我和萝卜头去赌场玩了一通回来,就发现我们跑了三个人,死了两个人………你认为这合理么,萝卜头?”
“别提了,老虎机小子。”罗伯特压低嗓音,低沉地说道。
安伦斯把双手抄在西装口袋里,低垂着头,勾起唇角喃喃地说:“真可惜……本来我还挺喜欢新人,还有开膛手妹妹的,没想到最后事情居然变成了这样。”
这时候,坐在角落的流川千叶跟推着车子走过来的乘务员要了一瓶酒水,颇有礼貌地向她微微一笑。
整个白鸦旅团里,似乎就只有他的心情看起来比较轻松惬意,脸上看不出一丝沉闷和忧郁。
流川千叶拿起杯子,为自己斟了一杯红酒,而后一边品着酒一边扭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远处那个沉默而素白的和服少女。
她就好像人偶一样,垂着头一动不动,目光空洞而无神。
流川千叶挑了挑眉毛,这时他才看见在绫濑折纸的双手掌心里,正坐着一只塑料做的挂件小猫。
与此同时,中国,海帆城,一座偏僻小山上的墓园。
昨夜临时登录的台风,把这一块山上墓地吹得遍地狼藉,树木栽倒在地,落叶凌乱翻飞,不少座墓碑更是被折腾得东斜西歪,不堪入目。
于是清早过来时,诸葛晦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整座墓园整理干净。他扶着老腰,恨不得直接一挥折扇唤来一场火雨,把这座墓地烧成灰烬。
在那之后,诸葛晦又和林醒狮一起把周九鸦的棺材埋进了土里,为他立了一块墓碑。
“老鸦啊老鸦,我当初就说你不该那么傲慢,真是糊涂啊……如果斩草除根,在拍卖会上给那些牲畜一起灭了,哪还会有今天的事呢?”诸葛晦一边挥着折扇一边叹气道。
林醒狮耸耸肩,“好啦……他现在肯定在地下抱怨,他人都死了,你还在唠唠叨叨地训他话,让他清净一会儿吧。”
说着,两人向着山腰的方向走去,眺望着远处的峡湾,呼吸了一口晨间的清新空气。
钟无咎伤得很重,虽然抢救了回来,但仍然卧床不起,至少还需要疗养一两天时间。
周家的人也并没有过来,他们对周九鸦很失望,没人愿意承认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湖猎继承人,最后居然是被人精神控制这种屈辱的死法。
于是这是一场分外冷清的葬礼,只有诸葛晦和林醒狮默默地来到此处,把周九鸦的尸体送入土里。
这一会儿,两人倚在一棵枫树下闲聊,抬头望着暴风雨过后澄净如水洗的天空。
“冰岛么?”诸葛晦挥了挥折扇。
林醒狮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嗯……冰岛,想要知道九鸦和无咎到底是被什么人盯上,只能是去那里找一个真相。”
“可是队长……这会不会是年兽的陷阱。”诸葛晦试探着问。
“如果它想杀我们,在被旅团偷袭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死了。”林醒狮摇头,“我的命是小年捡回来的,我不相信他会欺骗我。”
诸葛晦本想反驳,说你怎么每每遇上那头年兽便变得如此幼稚,可最后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他说:“讲的也是,昨日不是年兽之子出手相助,我已经为了保住你和无咎二人,和旅团拼死一战了吧,结果多半也是凶多吉少,对方人数占优,我一人根本不是对手。”
“嗯,所以你还怀疑他么?”林醒狮想了想,然后扭头问。
诸葛晦叹口气:“甭管怀不怀疑,这趟冰岛我是去定了,我想以无咎的性格,他也不会放过害死了九鸦的人吧,反正我是劝也劝不动你们,不如舍命相陪一回。”
林醒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火红色的长辫在风中摇曳。
她低声说:“救世会,这次一定把这个组织的真面目给揪出来。”
“这是自然。”诸葛晦说,“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先去和顾家的人汇合吧。”
“顾家么?”
“对,年兽之子不也说了么,黑蛹还活着。”诸葛晦一挥折扇,“我认为,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会成为我们的指路明灯,还是先找到他比较合适。”
“说的也是。”林醒狮点点头,“那等无咎的伤势恢复了,我们就起身去黎京,向顾家的人问一问黑蛹的下落。”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山下行去,从翻旋的枫叶里走过。
世界的另一角,北太平洋。
天昼之狼招展遮天蔽日的骨翼,疾速翱翔在大海的上空,瞳孔中倒映出灰色的海天交界线。
“呼哧……呼哧……”
风压扑面而来,把巨狼的皮毛刮得猎猎作响,就好像一片被挤扁的白色帐篷,此刻它的翅膀上正坐着一个画着淡妆的红裙少女,以及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短发青年。
夏平昼把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静静地坐在龙翼上,抬眼望去,天幕碧蓝如水洗,万里无云,一眼便能望见天际线的尽头。
过了一会儿,第一缕天光洒在天昼之狼的头顶,继而照亮了灰蒙蒙的海面。大海如同冰层一般澄澈,与天空交相映辉,这是在飞往那个遥远而寒冷的国度的路上。
那个国家叫做“冰岛”。
当然了,夏平昼不可能会在第一时间前往冰岛的霍夫斯冰川,那无疑是在打草惊蛇,容易被救世会的人察觉;
再说,虹翼、湖猎、顾家、年兽、三王子与亚古巴鲁……其他势力的人还一个都没有集齐呢,光是夏平昼一个人带着老太婆和白贪狼过去,无疑是在飞蛾扑火,白白送死。
于是在9月1号那一天到来之前,夏平昼都会带着血裔和白贪狼,暂时躲藏在冰岛的首都——“雷克雅未克”。
旅行杂志上有讲过,雷克雅未克是一个美丽的城市,抬起头能看见极光,夜晚到来时,青色天幕下的珍珠楼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夏平昼心里倒也不着急,大不了就当作旅游。
只要不在雷克雅未克被团长提前逮住,那就是一件好事。
而在飞往太平洋的路上,他已经让皇后石像把血裔和白贪狼身上的乌鸦纹身都烧干净了,也就是说漆原理将无法通过感知纹身的位置来找到他。
这一会儿,海风漫漫地吹拂过来,上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了夏平昼的身上。
血裔侧坐在骨翼上,她淡金色发丝与红色的裙裾一同在风中飞扬着,这个吸血鬼少女的脸色从来没有那么黯然过。
她垂眼,默默地看着海面上腾跃的海豚,思绪连篇。
世界寂静一片,只有海水的哗哗声响,以及无休无止的狂风吹过耳边时的呼啸。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背叛旅团的?”过了一会儿,血裔忽然问。
夏平昼面无表情地回答:“一开始。”
“我没看出来,你那么恨她。”吸血鬼少女捂着裙摆,漫不经心地说道。
“如果你看得出来,那团长也看得出来,我早就已经被他抓住了。”
“安德鲁呢?你杀他的时候没有带一点犹豫。”
“他向我开枪,在那种场合我必须杀鸡儆猴,哪怕犹豫一秒也已经晚了。”
“那……大小姐?她可是被你伤得不轻,我第一次看见她露出那样的表情,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她么?”血裔说。
夏平昼沉默着,太平洋上空的寒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见他久久不说话,吸血鬼少女便耸耸肩,说道,“不过也是,你都做得那么残忍了,哪会在乎她呢?也许打从一开始,你就只是在借着她的感情给自己做掩护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
“真是口是心非。”
“我现在是叫你血裔,还是叫你特蕾西娅?”夏平昼沉默了片刻,忽然问。
她说:“特蕾西娅,这个名字都藏了一百多年了,也没必要藏了。”
夏平昼无声地点了点头。
特蕾西娅想了想:“我可不可以问一些1001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以?他只是一个弱智,在提到他的时候你没必要那么卑微,想问就问。”
夏平昼漫不经心说着,脑海里忽然传来限制级1001欲言又止的沉吟声。
特蕾西娅默然。
她低垂着眼眸,红色的瞳孔里却映出了蓝色的大海,风卷起了她的发丝,阳光里淡金色的发缕白得像雪。
夏平昼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想起了1916年的那个冬天。
那时男孩带着女孩奔跑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他们的身后是一片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的白色,整个世界都好像一头蠢蠢欲动的猛兽,向他们张牙舞爪,亮出了獠牙。
片刻之后,夏平昼从她脸上收回目光。
他开口说:“你刚才问了我那么多,其实只是掩饰自己的想法,你只想问一问他的事情。”
特蕾西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提起他,有时把一个人在心里藏太久了,以为他遥不可及,可却忽然发现原来他离得那么近,伸出手就可以抓到了,这时候你不会庆幸,也不会惊喜,反而会……”
“迷惘。”
特蕾西娅无声地勾了勾嘴角,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问:
“他为什么会把那个名字告诉你?”
夏平昼轻声说,“因为他想要我你,让你好好生活,不要再去找他。”
他顿了顿:“但我们其实可以去救他。他现在和白贪狼的孩子被关在同一个地方,那里是救世会的基地,位置就在霍夫斯冰川的北部。”
说到这里,他脑海里忽然传来了一阵不带感情的冷笑声,毫无疑问那是限制级1001在讥讽他的谎言编得如此蹩脚,但理所当然的,用来镇住特蕾西娅已经绰绰有余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吸血鬼少女忽然侧了侧脑袋,看向夏平昼的脸颊。
“黑蛹,他在当我和1001之间的连线人。”夏平昼不假思索地说。
“原来是你一直在向黑蛹透露着旅团的情报。”特蕾西娅恍然。
“你可以这么认为。”
特蕾西娅沉默了很久很久,“我是不是说过,你和1001的眼神很像?”
“嗯。”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和1001有着某种隐隐的联系。”说到这儿,特蕾西娅扯了一下唇角,“但我没想到这是真的。”
“你的直觉很准。”夏平昼说。
“冰岛,听起来挺好的。”特蕾西娅抬起头来,望着海平线处的云雾,“我和他最开始也是在那么一个冰冷的地方认识的。”
“嗯……走吧。”夏平昼说着,抬起头看向一望无垠的太平洋,“去冰岛。”
“但在这之前,你手上的纹身是不是还没解决?”特蕾西娅忽然歪了歪头,勾起嘴角提醒道。
“哦,差点忘了。”
说着,夏平昼低头看向右手的手背,那里还残留着一片纹身——黑色的乌鸦,红色的数字“12”,白色的叉号贯穿图案。
他在巨大的骨翼上唤出了皇后石像。
忽然,皇后石像微微俯身,向夏平昼伸出手去。她的五指涂上了一层森冷的蓝色火焰,缓缓地抹过了他的手背。
这一刻,夏平昼手背上的纹身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振动双翼从肌肤里脱身而出,落下了一片黑色的鸦羽在海风中摇曳。
他抬起头来,看着它远去,乌鸦叛逆地飞舞在冰洋之上,笔直地没入了云层的深处,最后消失在海平线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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